就这么被抱了一会儿,谢嫮觉得烦躁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点点的缓解,她真的是很生气的,她不知道从前那个沈泰做过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他从前都是对谁这么做的,不过,谢嫮真的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凭什么这么做呢?可曾想过若是这么做了,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旁人怎么看她?若是有闲言闲语出来,她的夫君又该如何看她?她今生好不容易才走到夫君身边,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有人来存心破坏,若是夫君信了那些流言,那她可怎么办?
他回来之后,谢嫮也很担心他会问到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同宗兄弟,就算今后会闹得不可开交,可是现在他们还是一个姓,夫君听了这事儿后,会不会反而相信他的同宗兄弟,觉得是她有亏妇德,去勾引的沈泰呢?
这种想法越想越多,越多越想,谢嫮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由不断做事情来阻隔这种相当大的不安。她的确是不安的,夫君对她那么好,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而伤了他的心,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付诸东流,若是夫妻间没了信任,她又该怎么办?
沈翕抱着她在怀里坐了片刻,感觉得出她此时心情的不安与烦躁,拍了拍她的臀部,叫她先下来,谢嫮听话的站到了地上,沈翕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擦拭毛巾,放在书案上,然后便牵着谢嫮的手往外走去,对她说道:
“我去教夫人一套养身拳,对于平复心情十分有好处。”
谢嫮讶然的看着沈翕的背影,只觉得异常的伟岸高大,看夫君的样子,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沈泰那件事的,可是他却还这样对她,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并没有令他产生不好的想法,他还是相信她的吧。
心中带着些许希冀,谢嫮被沈翕带到了沧澜苑的后院,后院里种了一大片的松柏,萧萧肃肃,夏日的风在林间吹拂,让松柏树叶发出沙沙之声,林间有一块用青石铺就而成的空地,空地左侧有一处木桌木椅,桌面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看起来古色古香,谢嫮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平日里虽然知道主院后有一处这样的小树林,却是从没来过。
沈翕将她带到那处木制桌椅处,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便自己动手解了外衫,将外衫与腰带挂在谢嫮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就独自走到了空地处,说道:
“我先打一遍慢的给你看,你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待会儿咱们一起推手。”
谢嫮看他的架势,心里就有些数了,夫君这是想教她那套他年轻时自创的养身拳了,看着他在场中推掌扎马的样子,谢嫮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那也是在一个盛夏的午后,她和一个叫做碧晴的宫女伺候主子,主子接见了臣工,心情不太好,就喊了她们二人去了御花园内一处避暑林中,然后他也是这个步骤,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就脱下了龙袍,然后就演练了这套养身拳法给她们看,他打过一遍之后,就要她们和他推掌,碧晴是个温婉的女子,哪里做过这些,不过两三下就给主子推出去好远,跌在地上哭泣,又瑟瑟发抖,主子烦她,就叫她退下了,然后就让谢嫮上,当年谢嫮是第一次看主子使这套拳,哪里能记得住,不过也是三两下就给主子推到一旁,不过,她的性格比碧晴坚毅的多,给主子推到一边,她就再爬起来,然后继续上前,就这样她跌倒了无数次以后,终于能和主子推个几十回合,这也就是她学这套养身拳,比旁的宫女要快要好的诀窍了,全都是实打实跌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那样拼命,明知道主子就是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她大可以就学着碧晴,跌倒在地上不爬起来,主子也不会勉强她们一定要怎么样的,可是当时谢嫮心里就是有一股不服气,也是她入宫没多长时间,又是当姑娘养大的,骨子里还没有产生那种浓厚的奴性,觉得我为什么一定就输给你呢,后来回想起来,她才知道,她当时的那个想法有多可怕,这是主子不生气,若是主子生气了,别说是她了,就是整个谢家都不够给她陪葬的。
幸好主子是个明君,谢嫮心里这么想着,那边沈翕的一套拳法就打完收工了,见谢嫮正看着他发呆,心中好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颊,还嫌不够,又用两根手指捏了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说道:
“想什么呢?再发呆,我可要在这里办了你了。”
“……”
谢嫮拼命忍住了翻白眼的心情,真心觉得主子上一世的高冷,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不说别的,他每夜在床铺之上有需求,或者不满足的时候,那时候是真的高冷不起来,抱着她不肯撒手,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谢嫮不禁莞尔一笑,虽然她也觉得夫君每晚需索无度让她有些头疼,不过,她好像就是喜欢看他稀罕她的样子,果然,男人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