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阳是温沁媛给我找的,所以,她也值得怀疑。”顾安歌漠然道。
顾熠然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如果现在让你吃掉顾氏,你能做得到吗?”
顾安歌不意他会这么说,拧眉,“什么意思?”
“我得替余欢出了这口气。”顾熠然温润一笑。
顾安歌突然想到了禇炜彤那天的不对劲儿,“所以,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似乎并不生气。”顾熠然有些意外。
顾安歌冷漠的笑了,“这是你们的事。”
顾熠然也扬了扬唇,“说真的,安歌,你好好的去查探一下,究竟那个心理医生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手脚,会不会也磨灭了你的一些记忆?”
顾安歌眉宇紧皱,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的就是他的猫猫抱着他叫小哥哥的样子。
还有在Waiting酒吧的那一晚,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们一起过得唯一一次的生日,我的愿望是嫁给你,你的愿望是——非我不娶?”
以及那个相思意。
他凭着自己梦中的记忆画出了那个吊坠。
猫猫为什么就认识?还玩命的为他赢来了?
顾安歌的眼眸忽的变得极深极暗,像是最寒冷的夜。
顾熠然听到他夹杂着怒意的呼吸声,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笑,“安歌。”
“说。”
“小的时候,你很喜欢我这个哥哥,拿着你最心爱的玩具来哄我,但是我却狠狠的推开了你,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就是没有及时的回应余欢对我的感情,第二就是没能好好的疼爱保护你这个弟弟,如果有下辈子……”
他顿了顿,又笑了,“下辈子再说吧,好好陪深深,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她还在,你就还有机会去爱。”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顾安歌望向了窗外的夜景,五彩斑斓的灯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黑白。
那一刻,他很茫然。
突然就不知道这二十多年以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又在追求着什么。
……
路微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不吃不喝,已经开始靠输营养液来维持。
顾安歌在这期间找了任玲,以及她的大学导师先后给自己做了心理方面的测试和检查,结果都显示着他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他自己却清楚的感觉到,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正在冲破他的思维枷锁。
这一日,路微深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
她偶尔会醒来,见到人多就会异常的烦躁,然后就睁着眼睛成天成宿的不睡觉。
所以,在她好不容易能够睡一会儿的时候,顾安歌都命令屋里不许有人打扰她。
路微深听到嗡嗡的震动声。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声音是从她的口袋里传出来的。
她昨天在洗完澡之后,趁所有人不注意,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其实,比起爸爸刚刚去世时候的那段没有一丁点儿意识的消沉,现在的路微深是有独立的意识的,也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她拿出手机来。
上面是禇炜彤给她发的一条条彩信。
都是在说现在娱乐圈里报道,不知道哪里走漏的风声,外面已经在传女星路微深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没有参加《骊娘》的宣传活动,也没有趁热打铁推出新的作品等等。
但是这些,都不是路微深所在意的。
她知道,禇炜彤现在就像是一只咬人的狗,恨不得她痛苦致死才好,所以,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给她发过来所有她认为的能够打击到她的东西。
路微深需要的,就是这个。
她必须得知道,顾安歌,也是厉封擎,都对她做出过什么事,还会做出哪些事来。
从她知道了这件事开始,顾安歌所做的一切,在路微深的眼中,都变成了有心计的报复。
任何事,任何话,都是如此。
这是一种自我迫害的病态,路微深不想治好,她不想再被欺骗。
禇炜彤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在她发完这些之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就紧接着发过来一个重磅炸弹。
两张图片。
一张是墓园,爸爸妈妈的墓碑被移开,里面少了一盒骨灰。
一张是一个水晶匣子,里面明显是一包东西。
路微深认得,那是妈妈的骨灰。
因为那个包东西的红色布皮上,绣着一个字。
雨。
厉封擎挖出了妈妈的骨灰,以此来报复爸爸。
路微深极其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