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叔……”
六个年轻修士惊慌失措地朝着老道跑去,其中一个修士猛地一拍纳物袋,一件莲花形状的法器疾射而出,旋转着朝谢小玉斩去。
谢小玉连动都没动,这种角色根本用不着他打发。
站在他旁边的苏明成,又是袍袖一甩,一大片虫云挥了出去。
嗡嗡的虫鸣声让所有的人感觉毛骨悚然。
那个将军没有阻止,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结局,想要不出事的话,必须有一方死干净。
至于那些围观的修士,更是没人站出来阻止,大家都看明白了,这群新来的人个个凶焰滔天,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一出手,不是魔头,就是万千毒蛊,连真人都能杀掉。现在出手的还只是两个人,这群人总共有四十几个,其他人还没动手呢。
“好神通,有各位助战,北望城当可安然无恙。”那个将军倒也现实,老道原本是他守城的依仗之一,但是既然死了,他就当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我们既然冒险进来,肯定会尽自己的一分力。”谢小玉除了牙尖嘴利,同样也会说冠冕堂皇的话。
“不会再让各位失望了,在下姓陈,名晃,字元龙,任北望城守备一职。”那个将军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守备大人,不过阁下的话只能相信一半,你的手下会听你的,修士就难说了,特别是那些被供奉起来的真人,比如这条寻死的老狗。”谢小玉看了一眼那个老道。
老道已经化为灰烬,另外六个人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谢小玉朝着李金宝使了个眼色。
李金宝挺聪明,立刻跑了过去,在尸体上翻找起来。
“阁下打算怎么样?”陈守备皱着眉头问道。
这群凶人让他很头痛,万一再出点事,一个弹压不住,这些人魔头乱放,毒蛊乱散,也不需要外面的土蛮攻城了,北望城恐怕会不攻自破。
“外面不是有很多卫城吗?我和这些兄弟打算独领一军,驻守一座卫城,这样既免了和别人的纷争,也省得有人说我们出工不出力什么的。”谢小玉出发之前就已经有了算计。
驻守卫城肯定凶险,不过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足够的自由,有了自由,他们才能为逃跑做准备。
“也好,最北面的戊城正好没人镇守,我再补给你两千兵卒,你和你的人负责守卫此城如何?”陈守备巴不得这些人别呆在城里,眼不见心不烦。
那座戊城原本在计划中是要放弃的,这座城离主城最远,又太过破旧,根本就受不住,所以根本没派守将,要不然也不会现在仍旧有空缺。
“一言为定。”谢小玉伸出了右手,打算和陈守备击掌为誓。
看到谢小玉如此爽利,陈守备心里犯起嘀咕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失算了。
思索了片刻,他哈哈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杀了一个真人,让北望城失了一道藩篱,你总要有所表示吧?不如我们再定一约,你也杀两个和真人同档次的土蛮。”
“这要看机会,有机会的话,杀几个又何妨?”谢小玉并不在意,他本来就有这个想法。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敢签军令状吗?”陈守备图穷匕见。
“阁下原来也不聪明。”谢小玉冷笑连连,安阳刘家借刀杀人,外借土蛮之手,内买贪婪之徒,他四下皆敌,只能强力破之,现在剑已出鞘,怎么可以让一纸军令状束手束脚?那岂不是裹住了剑刃,缠住了锋芒,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如何不聪明?”陈守备心中有气,他刚才就讨厌谢小玉,现在更讨厌了。
“我既然要镇守戊城,当然要以大局为重,那些和真人同等的土蛮,不是蛮王就是巫师,平时深在敌营之中,难道你要我置大局不顾,逞气血之勇,深入敌营前去行刺?依我看来,你和这两个死鬼没什么区别,同样居心叵测,是不是也得了好处?”谢小玉先扣一顶帽子过去再说。
看到守备气得发抖,谢小玉不打算放过这个人,既然得罪,干脆往死里得罪,继续言道:“再说,我已经反复警告过你,我是修士,是方外之人,并不在官府治下,为国出力只是尽本分,却不受朝廷管束,守备大人太忠心皇室了,所以念念不忘将天下修士皆纳入朝廷的管辖之下。”
“我没这个意思。”陈守备吼道,他确实急了,这话如果被当真的话,他不但自己有事,还会祸及九族。
“没这个意思?”谢小玉知道守备服软了,但是他咬定不松口:“什么是军令状?这不是修士的东西吧?你千方百计诱我签下军令状,不就是想用一张破纸约束住我吗?用的还是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不就是想我做不到,你好行使军法吗?”
说到最后,谢小玉近乎于怒吼,他的声音在北望城街巷间回荡。
陈守备浑身发抖,他有一半是气的,另外一半是吓的。刚才只图解气,所以未曾深想,现在才发现,只要这么一解释,他就真得成了居心叵测,意图挑起朝廷和门派的纷争。
怒哼一声,守备大人转身就走,他现在情愿和土蛮生死相搏,也不想再面对这个少年的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