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迅速地抓住她举高的手。
他用深沉霸道的眼神锁住她,那是一种叫做“不必做无谓的反抗与挣扎”的眼神。
这时,他已将半截烟头弹出了窗外,他用那只得空的手握紧了她的手。
猛地,他整个身体压了过来。
冯宝宝被男人的温度与刚强之气团团裹住,还未反应过来,男人那张薄唇就封住了她。
虽然他们唇瓣间隔了他的大拇指,但她好似真的尝到了他津液的味道,带着淡淡薄荷的烟草香与微辣的酒精味。
他停顿了几秒,墨玉般的黑眸紧紧攫住她,似乎要窥视出她心里所想。
“呜呜……”
她紧蹙着眉,挣扎了下。
随即,陆晋原就松开她。
冯宝宝仍恶瞪着他,满脸涨红。
“别憋气,你可以放松点。”
看着她那副窘迫的样子,陆晋原适时地提醒道。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记得第一次与祁铭接吻的时候,她也没这么的狼狈。
待她呼吸畅通后,她捂着嘴巴,结结巴巴说,“你……你……陆晋原,你……怎么能亲我呢?”
他淡淡一笑,完全像个无事的人一样,打断她的话。
“你不该诅咒我老了会有高血压,中风、老年痴呆,还有酒精肝。我这是惩罚你。”
“可是,你也不该对我这样!”
“你小时候不也偷亲过我么?”
陆晋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弯起。
她只得苦闷的咬咬唇,是的小时候,她偷亲过他,还是嘴对嘴的。
可是,这不一样,他们现在都大了,小时候她不懂事,贪玩而已。
那时她真的恶劣至极,偷了后妈刘欣兰的口红,将自己的小嘴涂成了血盆大口,还自以为美美哒。
路过陆晋原的书房时,透过门缝,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坏脑筋一动,鬼主意就上来了。
偷摸着溜了进去,走到陆晋原的身旁,看着他俊美的睡颜,贼贼地笑了笑,踮起脚尖,一股脑儿将自己鲜红的嘴唇朝着他的侧脸像盖章一样地盖下去。
盖完章后,她看着自己伟大的杰作,满意地吱吱直笑。
她想,等他醒来之后,被外人看到,或者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那是怎样一副光景?
一定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的。
临走时,觉得还不过瘾,索性又恶作剧地在他嘴唇上也留一个。
大男人也涂口红,一定会成为个大笑柄。
但是,在她干完坏事,准备抬头之时,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突然地睁开来,两道幽冽如寒潭的眸光戳向她。
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醒来,她已经尽量做得轻手轻脚了。
被这么一吓,魂儿都吓没了。
冯宝宝堪堪向后退,步伐不稳,一个踉跄,一屁股跌趴到硬邦邦的地面上,摔得她疼得只好咬紧了牙关。
她赶忙站起来,正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他从身后抓住了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阴阳怪气的冷声冷调,“你在干嘛?”
她当时心里的确很害怕,可是看到他侧脸上的口红印和一张鲜红的嘴唇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不明白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大笑的,他微微敛眉,“我有这么好笑么?”
“哈哈……你可笑极了。”她趁着他困惑之际,眼珠子狡猾地骨碌一转,“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呗。”
陆晋原看着这小鬼头,心想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便将她放下来。
冯宝宝努努嘴,道,“你把桌上的镜子拿起来照一下,你就知道了。”
陆晋原照着她的话,把镜子对着自己这么一照,气得差点将镜子给砸了。
该死的,这个小鬼将他的脸亲成什么样了?
冯宝宝趁着他忙着生气,小短腿一撒,就飞快地冲出去,跑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眉开目笑地朝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再神气活现地蹦跳出去。
他双眼喷出怒火,咬着牙看着她溜走,他何须跟一个毛丫头计较?
她跑出去,没过半晌,就听到“碰”的一声巨响,好似火星撞了地球一般,那么激烈。
他好奇地走出门一瞧,却是她莽撞地将墙边木凳上的一只花盆给撞碎了,整个人也跌在地上,弄了一脸的泥灰。
她看似摔得有些疼,但仍是咬着唇,自个扶着墙站起来,挥动着作痛的小手臂,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脏土,灰头土脸撅着小嘴儿道,“臭花盆,敢挡我的路,还撞疼了我,哼……看我不把你毁尸灭迹!”
她抬头之际,正撞见他在门口瞧着自己,神色微诧。
而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这么倔犟地瞪着他。
在他眼里,她那狼狈摸样真是滑稽极了。
她昂着头,鼓着腮帮子,边擦蹭着脸上的泥土,边悻悻地说,“哼……算我倒霉,你要笑便笑吧。”
果真,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那是锦冰走后,他第一次笑。
尽管她是无意逗了他笑,可是他却有意记住了那人。
是不是正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刻,陆晋原真的很想对冯宝宝说,冯宝宝,你可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让我放不开,甩不掉,舍不得,恨不下那么多年,可现在我却丝毫碰不得你,依旧只能远远地看着。
冯宝宝的糗事被提起,自然很是尴尬的。
她扯了扯嗓子,“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还提它做什么?再说了,那时我还小,我哪里懂那么多?”
她要是懂,她才不会做那种越轨的事呢。
是的,那时冯宝宝年纪小,难免调皮捣蛋做出格的事。
可是,他却已经成年了呀,为何还当了真呢?
心里越发苦闷,他握紧了住方向盘,冷冷命令。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