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
人美歌也美,大抵说的就是蓝歌这样的女人。
没有歌手老道的演艺手法和唱腔,但她的音色很独特,柔美,安静,矜持,把所有的感情倾入歌声里,好像在讲一则曲折动人的故事,令人沉浸、陶醉、感动。
一首歌唱完,蓝歌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唱得她几乎心力交瘁。
在她动情凄美的歌声里,席云峥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停下脚步,默默听完她的这首歌。
黑暗里,他的凌厉的剑眉拧得极深极深,双眉中间形成一道深壑,那壑深得就像是他与蓝歌的感情,无法逾越。
猛得,他一握夏雪肩头,让夏雪痛得闷哼了一声,却仍未发现自己对她用了多大的力道。
至始至终,他都没回过头来看她一眼,至始至终,他都紧紧搂住了另一个女人……
曲毕人散,蓝歌身形微微一晃,惊觉脸上跌了一面的泪。
在朦胧间,她揪着心,望着他携着另一个女人离开,脚步未曾为她停留一下。
有一种感动都感动了自己,却始终无法感动你。
她用尽全力爱那一个人,只为你为我驻足回眸,只消你回头瞧我一眼,我鼓起勇气唱这首歌便不白费,只消你回头瞧我一眼,我等你的这四个年头便不多余……
只是,那人没有。
在这样的场合,他又一次完全抛下了她。
又只有角落里的那个矜贵得自骄的男人率先为她鼓起手掌,兀自笑了一声,“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一副好嗓子。”
旋即,哄堂的掌声此起彼伏,可是这掌声至于她又有何用?
她的世界却是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礼貌地致谢之后,也不知自己怎么从舞台上走下来的,头昏昏欲裂。
席宴青见她面色不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多做推脱,便任他握了去,她的确身体不舒服得很。
两人离得很近,席宴青看清她脸上的泪痕,眼角抽了一下,喉头也哽了下。
“蓝姐,你哭了?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你哭过。”
蓝歌的眸光依旧望向席云峥离开的方向,“今天,或许,我不该来。”
她才真真是那个不该来的人。
席宴青埋怨起自己,都是他带她来,才会害得蓝姐掉眼泪,“我以为大哥至少会顾及脸面,不会这么过分,哪里知道他……”
哪里知道他大哥竟这么过分,竟不顾念一点旧情,当场就抛下蓝姐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走了。
他瞪向眉妩,又责怪起她那个“罪魁祸首”。
“都怪你,干嘛非得怂恿我带蓝姐来这里?看看吧,没把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气到,却伤了蓝姐的心。”
眉妩蹙了蹙眉,“逃避下去也无济于事啊,我们不出击,难道等着夏雪那个贱人找上门来吗?这样蓝歌会更伤心。”
“夏雪已经来找过我了。”
“什么?那个贱人还真的敢主动去找你?”
“她怀孕了,昨天还来我的门诊部了,起初我还不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席云峥的,没想到……”蓝歌隐忍淡笑,轻轻摇了摇头,悠长而叹,“眉妩,宴青,这次我不怪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怪你们,反倒我应该感谢你们才是……这么多年,我也该清醒了,席云峥他心里没有我。”
今天他们三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她就被他们俩如此侮辱。
再坚持,再逞强又是何必,不如放过他们,亦是放过自己。
四年前那场盛大的婚宴上,宾客具至,人声鼎沸,唯独作为新郎官的席云峥一声不吭地逃离。
她白裙纱带,犹如一只形单影只的仙鹤,一个人行走于一桌桌酒席间,倒酒敬茶,忍受了一切,包括所有异样的眼光,包括他加至在她身上所有的屈辱,可她没有哭,笑着面对了一切。
那时,她曾对自己发过誓,若是在这种场合,再有一次,席云峥丢下她,那么她便放下这颗爱他的犯贱的心。
你既无心,我便休。
爱情不在了,婚姻失败了,至少还有尊严。
她亦有她的高傲,岂容他三番两次践踏?
听得蓝歌这番话,眉妩掀唇笑语,“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过度坚硬太伤人伤己,过度柔软又保护不了自己,唯有蓝歌这样清明睿智的女人,能做到一边棱角分明,一边温情四溢。
席宴青心里微微压抑,蓝姐是打算放弃大哥了吧?大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蓝姐这样才情与贤惠皆备的女人,配这天下最好的男人也不为过,可大哥却偏偏不珍惜……
眸子里又闪过一丝兴奋之感,也好,也好,既然大哥不懂得珍惜,那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握在蓝歌的手猛地一收力,看着蓝歌的眸光微微激荡,“是啊,大哥他不值得你这般倾心对待,放弃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