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桦离开后,林子骁下车,坐到驾驶位,南溪动了动,在那瞬间很想下车,然后逃走。
林子骁蓦然回头喝一声:“给我坐好!不然就坐到前面来!”
南溪僵了僵,只得认命地坐在那。
林子骁黑着脸一路将车开回到两个多月前和南溪住的小区。
家里仍是被人翻过后的样子,林子骁扫了一眼,走过去坐下,习惯性在烦躁时就摸烟,但忍下了。
“你在那干什么,你过来!”他很不满地吼道。
吼完,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脾性又回到跟之前差不多了,不禁懊恼。
南溪的眼泪又落下来,抬起沉重的脚,走到离他有点远的沙发坐下。
“我回来你不高兴?”林子骁烦躁极了,“你知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良久,声音低下来,“南溪,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南溪本来泪眼婆娑,听他这么说,惊了惊,抬头。
“高朗有没有告诉你?”林子骁垂下眸光,向她靠过去,抱住她,她颤了颤,却不敢推开他。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去出差么,事实上我是去找爷爷的特助何生,他知道真的遗嘱在哪里。”
“可是林泰平带人伏击了我们,何生被打死了,用枪,就在我的眼前……”林子骁想起那情景,眼睛蓦然发红,不禁搂得南溪有点紧。
而南溪也被吓住了,失声问:“不是说,你去了海外?”
林子骁怔了怔,“海外?可能是高朗不想你担心才那么说。”
“事实上,那天我跳海逃生,却因为驾驶何生留下的小艇时,被一个杀手不要命地纠缠,结果小艇撞上暗礁翻了,那倒霉蛋被砸死,我也重伤,勉强借着一个救生圈浮起来,随着洋流飘了很远,过了一天一夜才被一艘经过的外籍商船救起来。”
“伤得太重,昏迷了三天才醒的,他们都以为我没救了,送去医院,说肺都快烂了……这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活过来。”
“你看看,这里还有做手术的伤疤。”林子骁把衬衫拉开给南溪看。
南溪蓦然心痛得说不出话,眼泪又簌簌流下来,抱住他,好半天才哭着说:“遗嘱有那么重要么,命都差点没了!”
“不是大意了么,哪里知道林泰平那个疯子会跟踪了去。”林子骁安慰地把南溪揽到怀里,靠着他砰砰跳得很壮实的心脏,“不过这次他们都死定了,不出明天,全都一锅端了!”
南溪抱着他,却越哭越厉害。
“看你还是知道心疼我的,那为什么刚才见到我就跑?”林子骁忽然又疑惑起来,把她从怀里推开,盯着她哭泣的脸,“难道这几个月我没回来,你真的跟韩立诚那个老混蛋好上了?”
南溪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
林子骁慌了,“喂,你哭什么呀,好好说!”
南溪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子骁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但想了想,他不想折磨自己,又将她抱回来,安慰道:“好了,别哭,今天我真的累了,你有什么委屈明天再说,来,让我好好抱一下,别哭了,脏得没法亲!”
林子骁倾身过去把纸巾盒拿过来,抽了几张纸巾,嫌弃地说:“哎,家里全是灰尘!”
把南溪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干净,幸亏她的妆不浓,花了也还是楚楚动人。
然而才抹干净,她的眼泪又掉下来。
林子骁无奈,“你是太平洋么,这咸咸的眼泪怎么都流不尽?”
南溪鼻子一抽,眼泪顿时更加汹涌。
林子骁再也受不了,蓦地将她按到沙上,头靠着沙发扶手,低头亲上去。
“不许再哭了!”
他哪里知道,他越是这样对她,她越痛苦,不禁紧紧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不给他亲。
林子骁忽然起身,一弯腰将她抱起来,说:“这里不舒服……”
把她抱回卧室放到床上,覆身上去,低声说:“南溪,我好想你。”
南溪却仿佛当头一个闷棍,颤抖起来,很害怕。
他微凉的唇再次贴上来,南溪几乎要崩溃。
她真的很害怕看到他知道那件事后的表情。
以他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他肯定会拿着刀子直接去找韩立诚,就像上次一样。
她痛苦而无力地推他,“不,不要!……”
林子骁僵住,停在半空。
她的异常已经无法忽视。
南溪推开他,坐起来,退到床角,无法抑制地又哭起来。
“我,我……”
林子骁涌上强烈的不祥之感,盯着她。
“我背叛了你……”南溪捂着脸大哭,“对不起,是我错了……”
林子骁定在那,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很陌生,“不可能!”
“是真的,我跟韩立诚……”南溪说不下去,哭得失声。
“他强迫你了?”林子骁的呼吸几乎停住,脸色都青了。
南溪浑身都颤抖起来,拼命摇头,哭着说:“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