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深特助的话再次在南溪耳边响起,母亲的哭声突然变得遥远。
南溪就像再次被劈中懵在那里:父亲此时分明带着那个女人在这个会场里!
在一个很重要的晚会上,无关紧要,来自最底层的,混混一样的父亲,竟带着小三出现在这里!
“妈,我得挂电话了,我知道爸现在哪里!”
南溪把通话挂断,飞快地往会场门口走去。
把邀请涵给了门卫,南溪走进会场,焦急地四处寻找父亲的踪迹。
她只希望在他闯祸之前能及时找到。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南溪的视线,她呆了呆。
是林子骁,他果然也来了!
南溪定了两秒,视线转到他胳膊里挽着的女人身上,赫然,那女人就是林宏深让人发给她视频和照片中的那个。
男的挺拔英俊,女的娇艳高贵,现场看了,更是一对璧人。
南溪一阵头晕目眩。
林宏深真是绝。
但南溪想不到的是,还有更绝的在后面。
就在她失神之际,会场忽然骚动起来。
“咦,那两人怎么回事?”
“好像是小偷,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听说偷了好几块金表,偷吃东西的时候被保安抓住了!”
“不是吧,这么大胆?”
几个保安扭着一个白色西装,肤色比在场保养得当的有钱人要深上好几度,跟身上的衣服一点也不般配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浓妆艳抹,裙子艳俗的女人往这边过来。
男人一边挣扎一边嚷:“金表真不是我们偷的,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拿着邀请涵进来的!”
女人捂着半边脸,骂道:“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这下好了,竟被污蔑偷东西!”
仿佛是故意的,保安押着他们直直往南溪走来。
“南,南溪?”
南新荣一眼看到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面无血色的南溪,愣了愣,露出惊喜的笑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南溪,你快跟保安说,让他们放了我们,我们只是好奇过来玩,谁知道竟被当成了小偷!”
跟南新荣一起的女人讶异地看向南溪。
南溪手脚冰冷,麻木地看着像陌生人一样的父亲,看着他无耻的脸上一会堆着笑容,一会儿又露出惊慌的神色,嘴巴一动一动的。
“……他们说要送我们去警察局,这些金表很贵重……要判刑……女婿也来了吧?你快让他跟保安说说……我真的没有拿金表,那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我的口袋里……这真的是污蔑……”
他的嘴巴一直在动,南溪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南溪,她站在那,仿佛听到冰面发出清晰的喀嚓的破裂声。
她将沉入无底的深渊。
可是此时,她已经没了感觉。
她望向不远处,臂弯里挽着别的女人的林子骁,他的脸色,阴沉得就像地狱的颜色。
“南溪?南溪?”南新荣一连叫了几声没见她回应,不禁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蓦然看到林子骁可怕的脸,顿时两脚哆嗦一下。
“快走,警察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们有什么话到警察局去说!”保安推搡着南新荣,喝道。
那女人听说真要去警察局,吓得脸色发青,忙对南新荣说:“既然你女儿都在这,你那个了不起的女婿应该也来了!你快找他帮忙啊!”
南新荣看了女儿和林子骁可怕的脸色,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次真的大件事了。
他喏喏地对旁边的女人说:“你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什么意思?喂,真的要去警察局吗?就跟你来吃了几块点心,喝了杯名酒,现在要去警察局?”
女人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忽然伸手抓住南溪冰冷的手,哀求道:“姑娘,妹子,你快点救救我们啊!”
南溪动了动嘴唇,终于低哑地开声:“谁都不会救你们。”
她麻木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南新荣终于慌了神的声音:“南溪,你别走啊,南溪!”
南新荣又向林子骁望过去,却看到他同样转了身。
南溪一直走了很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大街上。
夜风很凉,她的心里空荡荡的。
不知道怎么的,反而觉得,南柯一梦醒来,反而轻松了。
一直走到大半夜,终于累得走不下去,随便找了个酒店倒下就睡。
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睁开眼睛,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想,她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