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往那方向看了看,摸了摸鼻尖,大致猜到一些,收回目光瞅着十二和十三笑着说:“不是所有人都精通鹰犬们的特殊生存技巧的。”
话刚落便被旁边同样一脸菜色的十三揍了脑袋:“什么话都敢说!”
白术摸摸脑袋转过头冲十二笑眯眯道:“您继续啊。”
十二心有余悸地扫了眼身后,像是生怕天德帝冲出来摇他脖子似的:“没继续了,这董家你也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最后自然没法避免又说到了曲家,就开国功臣曲大人那事儿,先帝爷当年办的事情,王爷就是主张反对的,现在又提起来……”
白术知道了,当初恐怕天德帝跟他爹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这回提起,北镇王怕是随口借题发挥说了句当年行为确实不妥,天德帝又觉得他在出言嘲讽或马后炮了。
这人呐。
便是你看他不爽,他就算什么也不干光站在那自由呼吸你也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烦人。
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北镇王也是傻啊—明知道万岁爷不喜欢说什么还就偏偏要说什么,难怪明天就要被喀嚓了,伴君如伴虎,生在帝王家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白术挠挠头,心想一会儿当值时候可要分外留心别又触了万岁爷的点挨罚,跟两位锦衣卫兄弟道谢了,便往回走——
走了两步便在阶梯下看见一身狼狈的北镇王,他这会儿正远远地站在行宫殿外门口处,对里面道:“万岁爷,臣兄说的都乃实话,圣人说,以德服人——”
话还未落,里面便又飞出个杯子劈头盖脸砸他鼻子上,他哎哟一声弯下腰,里面禄王慌慌张张扑出来:“都别说了别说了——唉,皇兄,您倒是砸着没有?”
里面天德帝吼了声:“你关心他!朕还拧着手了呢!”
那禄王又急急忙忙放开北镇王,进去看他“扭着手”的另外个哥哥。
殿内外方圆百米内宫们闪得干干净净,留下这天底下身份最贵重的亲兄弟们在这独自上演闹剧,唯独白术站在楼梯底下伸着脖子看,正看得津津有味,便看见房里头杀出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指着北镇王,毫无天子驾驶,一脸又惧又恨:“你懂什么——以德服人,谁能从我!你?还是那些王宫大臣?大商便是从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便是从血海里开出来的治国之道!”
“臣为武将,却知武不可治国。”北镇王面色苍白,“陛下三思。”
北镇王的话让天德帝猛地哆嗦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白术觉得他似乎就要对北镇王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他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狠狠地甩了袖子离去。
北镇王独自一人站在殿外良久,也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白术他们就接到了密令,这一次天德帝改了主意,铁了心不给北镇王活路,让他们在围猎展开后二个时辰内必须将其赶入石林当场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