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关键词,白术这才一拍脑门想起自己这是干嘛来了,赶忙在君长知的注视下从腰间娶了大螃蟹,猛地一下高举起来。
这边君长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螃蟹,面前冷不丁地便出现一只被煮的通红却依旧张牙舞爪的大螃蟹,那蟹黄极为饱满,从肚子边缘渗出,眼前小鬼那白嫩嫩的小爪子抓在那地方,染得指尖尽是蟹膏的金黄。
这一幕就这样瞬间放大在君长知的眼中。
以及扑鼻而来的,是螃蟹特有的腥香。
拥有轻微洁癖的君长知:“……”
白术挺急道:“我给我妹送螃蟹来了,哦,对了,我妹呢?”
君长知面无表情地说:“死了。”
白术瞪大眼:“神马?!!”
君长知见她这一副相信了的模样只想叹气,顿了顿又道:“君府里呆着,那女娃长得好,我爹娘喜欢,这会儿好吃好喝的,就等着缺你这口螃蟹。”
白术一听便知道这是君公公又他娘的挤兑人了,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这是一般螃蟹?皇上御赐的,今年第一批新蟹。”
“吃了能飞仙么?”
“啊?”
“那不就完了。”
“……”
白术有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这会儿脑袋顶上的太阳照得她头晕昏花,心里只琢磨着这会儿要不是君公公空降她早就顺利爬进大理寺了人喝多了就是比较思想简单粗暴,这会儿她也没整明白她要找的人就那么俩,要么就是在皇宫外边要么就是在她面前,她卯足了劲儿想要爬进大理寺到底是要干嘛。
她摇晃了下,将手中的螃蟹胡乱塞给君公公,那蟹黄毫不犹豫蹭对方一身,愣是在那胸前巨蟒的鳞片上留下一抹画风不对的金黄,君长知黑着脸,却也只是接过来没扔开,就是顺手将被太阳照得不清不楚的小鬼给无情推离自己的安全范围。
而此时,大理寺的主簿见君大人说去取卷宗这会儿老半天没回来,正奇怪站在门前探头探脑,一眼便看见他家大人一手抱着一大堆卷宗,另外一只手拎着只煮熟的大螃蟹,满脸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之势,在他面前还站着个矮个子的侍卫,侍卫摇摇晃晃那模样。
主簿也来不及多欣赏这华丽的一幕,踮着脚赶紧凑上去:“君大人,这位侍卫小哥这是中暑了?”
“什么中暑,喝多了而已。”君长知瞥了眼他的属下,顺手将手中的卷宗塞给他,想了想忽然又发现哪里不对,又把卷宗抢回来,把那只大螃蟹塞给他,“把这个给君府小厮,让他把午膳食盒翻出来,把这……螃蟹送回家,交给一个叫银瓶的小丫头。”
“神马?”白术睁大迷糊的招子,“那谁啊?”
“你妹,我府上婢女。”
君长知面无表情地说着,在主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将这摇摇晃晃的小鬼一脸嫌弃地推远了些,而这个时候,大理寺主簿这才看清楚这侍卫腰间挂着的象牙牌象牙牌啊,放眼整个皇宫,能佩戴这象牙牌的只有……
主簿下巴哐地一声砸地上了:“锦衣卫跑咱们这干嘛来了!”
君大人一翘唇角露出个嘲讽脸,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缓缓道:“撒酒疯。”
主簿:“……”
白术:“我妹不是叫牛银花么,银瓶哪位!我还狮子座呢!”
君长知懒得听她胡言乱语,打发走了一步三回头的主簿,正想要招手让人把这大麻烦完整地送回都尉府,却在这时,对方整个不依不饶地扑了上来君长知被扑了个措手不及,手中卷宗哗啦啦落了一地,微微错愕低下头,却不料对视上一双在阳光下亮得闪瞎眼的招子!
君长知:“……”
白术:“牛银花怎么改名了?”
君长知:“我怎知,大致是不喜欢原本的名,就自己做主改了,身体姓名受之父母,哪怕是我娘亲也不会主动去替小丫头改名。”
白术:“牛银花怎么改名了!!”
君长知:“……我同你个醉鬼解释什么,从本官身上起开!”
白术:“你凭啥阻拦我升官发财!”
君长知满脸不耐烦推挂在自己身上的臭小鬼:“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让你做了锦衣卫指不定哪天窜到皇上桌案上撒泼打滚也说不定,问理由,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解释么!”
白术:“凭啥!!我一临时工,月俸就剩二两银子!起早贪黑的,就二两!!!”
君长知:“……”
白术:“凭啥!!!!”
君长知:“……”
堂堂大理寺卿,传闻素来冷漠生性刻薄,如今青天白日之下,站在一大堆七零八落散落一地卷宗中央,腰间树袋熊似的扒拉了只侍卫小鬼,死沉死沉的,两人楼得又紧,没汗都给捂出汗来,片刻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君大人额角青筋一条,终究还是破了功。
“滚!滚!滚!来人啊替本官把这玩意儿弄走,扔得越远越好!往后见了便放狗!咬死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