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离反复握拳,深吸一口气道:“……我回屋了!”
身后隐约传来了叶浅浅的闷笑声。
沈知离哐叽一声猛地带上门。
刚带上门,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沈知离的嘴。
沈知离条件反射手指一转,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就反手刺了下去。
那边的身形瞬间不动了。
沈知离挣脱开,回头拉下那人遮面的面纱,却是白天见过的某位搭讪失败的公子。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显然不是想干好事……
沈知离飞起一脚,某公子瞪着惊恐的大眼睛顺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人事不省。
掸了掸衣角,沈知离施施然回屋。
******************************************************************************
第二天一早,沈知离还未出门就听见外面吵嚷声不断。
刚推门而出就看见昨晚那位公子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上了二楼,直奔她和叶浅浅的房间。
没等沈知离反应,叶浅浅也已经推门而出。
今日的叶浅浅换了一身浅碧色丝褶缎裙,层层叠叠的裙裾犹如流水一般铺陈开,仿佛泛着粼粼波光,晨曦微光从她的身后一缕缕蔓延而来,再衬上那般的倾世容颜,只一眼便好似看见了湖光山色的绝美景致。
一时间,连上门找茬的家丁们都呆愣住。
她淡淡开口:“什么事情?”
那位流氓公子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忙道:“来人,来人……这就是我逃跑的小妾翠儿,快点把她给我抓回府上,我要重重的惩戒她!”
家丁们闻言,面面相觑,如此佳人,真不知如何唐突。
流氓公子踹了当先第一个人的屁股,道:“没听见少爷我的话么,还不快上!”
家丁们这才摩拳擦掌朝着叶浅浅走去。
深知叶浅浅武力程度的沈知离靠在门边,摸了两把瓜子,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果不其然,只见叶浅浅的脚尖猛然绷直,一个旋身,当先的一排家丁全部倒地。
剩下的几个开始默默的捂鼻血……
流氓公子见势不妙,急欲开溜,叶浅浅的身形如风,两步提住流氓公子的后领。
流氓公子连忙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周员外家的大公子,你要是敢、敢……我爹一定会来找你的……”
叶浅浅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喜欢我是么?可……就是有你这种男人的存在,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如此恶心。”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流氓公子整个人腾空起来。
几个家丁反应过来,忙大叫:“姑娘,手下留情啊……”
“这可是我们老爷的独苗啊……”
有反应更快的,一把拽住沈知离的胳膊,刀架在她脖子上:“这是你的侍女吧,你要是敢伤我家公子,我就……”
叶浅浅根本连听都没听,直接把流氓公子从二楼的窗户被丢了出去。
昨天已经跌得鼻青脸肿的流氓公子这次干脆脸朝地趴倒,摔得生死不知。
家丁们心头大乱,沈知离握住银针反刺过去,接着侧身躲开。
但那柄刀还是在她的指尖上划了轻轻一道。
沈知离的皮肤极薄,顷刻间一道血痕生成,血珠争先恐后的从里面溢了出来,沈知离赶忙用另一只手捂住。
叶浅浅只看了一眼就拉过沈知离道:“走了。”
在她看来那点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她走的很快,沈知离不等不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叶浅浅把沈知离直接丢了进去,就驾起马车。
沈知离颠簸一下,坐了进去……即使按住伤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血早已流了一手。
她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药,马车忽然猛地一颠,药瓶从沈知离的手里掉了出来。
沈知离叹了口气,弯腰想去够,谁知指尖还没触到,又一个颠簸,那装着她特制止血药的玉瓶骨碌碌滚下了车。
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沈知离开始觉得遍体冰冷。
本来只是少量失血并没有什么……可是她刚刚在石窟里为十二夜华流了不少的血……
脑中出现了一丝眩晕。
……这里没有苏沉澈,没有花久夜,甚至没有蝶衣,没有人会关心她一个小伤口如何了。
她试着叫了一声,但外面马蹄声太急,根本听不清楚……
沈知离紧紧按住手指,合上了眼睛。
希望马车停下的时候她的血还没有流完……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略烦躁的语气:“只是这么一个小伤口,她怎么可能就死了……”
回应的声音很温和:“叶护法,她的体质特殊……倘若你再晚送她来一刻,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
“别废话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也许下一刻就醒,也许……还要过些时辰。”
“我先去交任务,两个时辰后回来,你替我好好看着她!听到没有?”
声音略有些无奈:“是,我知道了。”
待叶浅浅走远,沈知离才活动了一下手指……
手指被包的完全动弹不得。
她在心里叹气。
那个温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醒了就睁开眼罢,叶护法担心了你很久呢。”
沈知离只得睁开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唇角挂着温和而舒适的笑容。
他转身,没多久手里便端着一个白瓷的药碗。
那双手堪称是沈知离见过的最漂亮的手,骨肉匀停,修长而白皙,即便不动作也透出几分优雅。
“我扶你起来,把药喝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