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迅速起身,这时元春也推门而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少夫人……谨世子‘来访’。”云歌从院外的动静便能觉察出,这所谓的‘来访’该是不请自入。可来的人为什么是诸葛谨?云歌心情一下沉重起来。有些事,她永远不想面对,例如,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敌对。
“给我更衣。”云歌语气平静的道,元春应下,扶云歌起身,替她更衣梳妆。
来者即是诸葛谨,他自然不会与云歌为难,所以一直负手立在院中,云歌打开~房门走出时,只看到月光下,那抹修身的身形,他着了黑衣,几首与夜色融~为~一~体,云歌一直觉得诸葛谨是个像阳光般的存在,他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温暖。
她从不知道,黑夜中的他,会让人觉得孤寂。真是很奇怪,她们相识在深夜中,他深夜窜入她的闺房,那时,她只觉得这人并非传言中那般风~流成性,只觉得那风~流的外衣下,掩藏着一颗赤诚之心。
可再次暗夜相见,她从他身上读出寂寥与孤寂。
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谨。
寂寥和孤寂这种词,该是与他绝缘的。
听到声音,诸葛谨转身……月色下,他的眉眼依旧熟悉,不熟悉的是他脸上的神情。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这是云歌陌生的表情。记忆中,他脸上总是带笑的,便是得知她即将嫁入承元王府时有些失态,可随后的相遇,他也总是含笑以对。突然间,他似乎变得陌生了。
“云歌……”诸葛谨柔声唤道。
云歌微拧了眉,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不好奇我为何而来?”脸上终究挂了笑,却是惨淡的。诸葛谨扬眉问道。
“……阿翊呢?”没有如他所愿问他为何而来,其实不必问的,府外围的是京畿卫,他能号令京畿卫,他以什么身份出现,难道还需要多此一问吗?
“……云歌,论相识,我们相识的更早,论相交,我自认更加了解你。我知道你看似温温柔柔的,可骨子里却倔强的很。你想要做什么,便是前路遍是荆棘,也一定会做到的。就像当初我被冤枉关进刑狱,连我父王都不相信我,都觉得我是咎由自取。我父亲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谁让我总是不正经,夜宿花楼。
可你信我,你为了证明我的清白的,甚至不惜探夜庄,甚至和乔子墨一同去乱坟岗。
云歌,当初,你心中便真的没有我吗?”一番话,直说得诸葛谨自己都苦笑不已。
旧事重提,在此时旧事重提,云歌觉得这真不是一个好话题……他的执迷不悟,让云歌觉得无力。她要如何告诉他,喜欢不代表爱,她确实ting喜欢他这个人,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轻松,他仿佛周身洋溢着阳光,好似能驱赶她身边的阴霾。
可是,那不是爱。
爱是牵肠挂肚,爱是容不得对方有丝毫背叛,爱是宁愿死了,也不将就。
他可以是一辈子兄妹,是好友,却不能是心爱之人。这其中的深意,难道他真的不懂吗?
他该是懂的,却又何必如何执着。“阿谨,阿翊呢?”再次开口问道,诸葛谨惨笑着后退几步,高瘦的身形竟然有几分踉跄。
“……该是在宫中,不过皇宫己被京畿卫攻下,至于此时人是死是活……”
“住口,他不会有事。阿谨,你最终还是选择助纣为虐吗?”云歌厉声喝道。本来清秀的脸庞,这时候显得异常的高贵,不容侵犯。“我不说又能如何,今天攻打宫门时,血肉飞溅,皇后派他坚守宫门。云歌,你是知道的,因为当殿认你,皇后对他很是猜忌。
最终皇宫告破,你以皇后能轻饶了阿翊。
便是不死在京畿卫的刀下,也会死于皇后毒手。”
诸葛谨说的轻飘飘,可一字一字却像石头砸进云歌心中。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因为她,他己失去了皇后的信任,再加上皇后狭隘的心性,诸葛翊如何能有活路?
可是,她不信他会出事,他说过,他会好好的,她信他的话,他说到,从来都会做到的……“诸葛谨,你深夜前来,除了告诉我阿翊或许遇难的噩耗,还有什么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