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你们搬到了县城来住?简直是太好了,怎么不事先通知我!”
“通知你有什么用?”
张元礼想到自己连半袋大米也扛不动,瞬间就没话说了,想了许久,他又有了底气,“我可以带着小泉哥去给你们家帮忙。”
陈悠白了他一眼。
张元礼被她鄙视的有些尴尬,“阿悠,你们家搬到了哪里?我以后可以去你们家玩吗?”
“不可以。”陈悠将消毒过的碗盘放好,转过头坚定的对张元礼道。
“阿悠,那你告诉我阿磊怎么样,我与王先生都很想念他!”
陈悠冷冷笑了笑,这个张元礼终于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了。
陈悠冷着脸盯着张元礼,“张少爷,你如果觉得我们家照顾不好赵烨磊,那你与王先生怎么不收留他?”
张元礼被一噎,整张脸都涨红了,他羞愧的张了张嘴,又闭起来。陈悠说的没错,既然别人大发善心收留了赵烨磊,他还有什么资格来管别人。
“没事了吧,恕不远送。”陈悠转身就进了厨房,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张元礼留下。
陈悠不是个傻的,虽说赵烨磊与张元礼是同窗好友,可张家毕竟是张大爷做主,秦长瑞夫妇对张大爷有成见,她与张元礼还是不要走太近的好。
其中,更让陈悠奇怪的是,为什么秦长瑞一定要收留赵烨磊,还待他犹如亲生,秦长瑞可不是个会同情心泛滥的人。
张元礼丧气的出了陈悠家的药膳铺子,他情绪低落,实在是没心情回县学歇下,便漫无目的的在林远县城的街道上散心。林远县城的街道就那么点大,从头走到尾都不要一刻钟的时间。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正是铺子打烊的时候,他这刚走没多大会儿,就被叫住了,“少爷,少爷!”
张元礼被叫的回过神,视线有些无神的朝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叫住他的是他们家米粮铺子的另一个伙计郑奎。
郑奎喘息着跑到他的面前,“少爷,真是你,我还想着去县学里寻您呢,快些跟我回趟铺子,阿泉出事了!”
“什么?”
张元礼也顾不得与郑奎说话,急忙回了自家的铺子。
只见陈泉坐在大堂中,鼻青脸肿,一张脸都被打的变了形。
张元礼见了一惊,“小泉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泉心虚的不敢看张元礼,说话支支吾吾,郑奎看不得他这副被打了还唯唯诺诺的样子,嘴巴一快前前后后将事情一下都说了。
“少爷,今日午后,我与阿泉在铺子做生意,衙门里那个霸王夏定波就找上了门,问阿泉什么赵烨磊,对了,那赵烨磊不是少爷您以前的同窗?赵举人家的大公子吗?他与阿泉又有什么关系?阿泉不肯说,夏定波就带着几个官差手下,将阿泉死死的打了一顿,那几个人都是人高马大,我也不敢上来帮忙。后来阿泉才不清不楚的说什么赵烨磊没死,可赵举人一家不是都被带到华州了?阿泉想要再说,就被夏定波带走了,等他们将阿泉送回来,阿泉就伤成了这样。”
陈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哪里想到郑奎会将事情一咕噜的告诉张元礼,他此时伤着拦都拦不住,只能装死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张元礼一眼。
张元礼震惊地瞪着陈泉,“阿泉,是谁与你说赵烨磊没死的!”
陈泉瑟缩了一下,他怎么敢承认他是因为跟踪少爷才发现了赵烨磊。张大爷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个老辈,张元礼过两年若是不走仕途,张家的家业还不是他继承,以后他就是这米粮铺子的主子,他怎么敢得罪未来的东家。
张元礼这是真怒了,他拢共才去见了赵烨磊一回,而陈家三叔将赵烨磊藏在家中,除了他与王先生根本就没有旁人知道。
陈家人不会蠢到自己露出马脚,而王先生更是不可能,陈泉要知道赵烨磊没死只可能与他有关,张元礼聪明的很,他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他那次偷偷溜回李陈庄那件事。
张元礼咬了咬牙,狠狠瞪着陈泉,然后对着郑奎道:“阿奎你将店门关上,然后去后院给阿泉煎药。”
郑奎很机灵,知道这是少爷要将自己支开,有话单独要问陈泉,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郑奎看的很开,麻利地关了门,就乖乖去后院煎药了。
张元礼在大堂找了张椅子坐下,“阿泉,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陈泉吓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突然绝望地朝着张元礼跪了下来,沙哑着嗓子泣不成声道:“少爷,少爷,我都说,只求您不要赶我走,我几个弟弟妹妹还要靠我养活!”
张元礼根本不理他。将头撇到了一旁。
陈泉带着伤给张元礼磕头,额头磕在地砖上,发出“嘭嘭”闷闷的声响。
张元礼到底还是心肠软,“行了,别磕了,将这事与我说清楚!”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