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与陈悠对视了一眼,面带为难,到口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打击一次李阿婆,可是李阿婆是老周头的老伴儿,有权利知道老周头的真是情况,况且,他们也想李阿婆能有个心理准备。
李阿婆用袖口抹了抹眼泪珠子,止住眼泪和心中酸涩,哑着嗓子说道:“唐大夫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之前老头子那般我都挺过去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境况比之前更差了。”
唐仲没想到李阿婆已经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对劲,想想也是,还有什么比老周头醒不来的结果更差呢!
“阿婆,我不想瞒您,是这样的,周阿公虽说醒了过来,可是左半边身子已失了知觉,以后便只能长期卧床了。”唐仲说的委婉,什么长期卧床,其实就是半身瘫痪……
李阿婆呆了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事,只要老头子没死便好,以后我来照顾他。”
唐仲叹了口气,这半身不遂还真是没有法子。这次是连药田空间也丝毫帮不上什么了。
将方子要药包留下,唐仲与陈悠都回去了。
陈悠刚到家门口,就见大伯娘曾氏从他们家出来,陈悠皱眉看了曾氏走远,这才回到家中。陶氏坐在堂屋作绣活儿,阿梅阿杏在一旁瞅着,阿梅甚至都能拿着一个小绣绷绣出点样来了。
“娘,大伯娘干啥来的?”陈悠问道。
陶氏还未答话,阿梅率先开口道:“大伯娘是替嬷嬷传话的,嬷嬷让咱们在小姑成婚那日不用去送了。”
陈悠一怔,怎的,陈秋月怕他们三房给她丢脸?
“那,娘……”
“去我们还是得去的,只不过将她送到村口便罢了。”陶氏冷冷道。
既然陈秋月嫌弃他们,那么他们也不自讨没脸,偏要去送亲。可若是真的躲在家中不闻不问,又会遭人口舌,说小姑子出嫁,连做嫂子的都不去送一送。
陶氏话一出口,陈悠也瞬间明白了陶氏的这些思量,点点头。
秦长瑞并不在,东屋中现在只有沉闷的赵烨磊和睡着了的陈怀敏。
陈悠坐在堂屋与陶氏说了会儿话,就带着阿梅阿杏去院中料理那块小菜地。
秦长瑞一直到了天色擦黑才踏进家门,陈悠见他满面疲色,脸色也不是大好,便猜出来这一日他在外头怕也是没找着什么赚钱的营生。
陈悠也未问,吃过晚饭后,陈悠却见陶氏与秦长瑞在小院中低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确实如陈悠所料,秦长瑞出去一日也没寻着赚钱的法子。一来他没有足够的本钱,二来,他擅长的事此时又不能做,活了这么多年,秦长瑞竟然觉得自己第一次被难住,当真是一文钱难倒一个七尺大汉。眼见着家中连粮食都跟不上了,秦长瑞怎能不急?
“永凌,不若我还是做些绣活儿买吧!总好过坐吃山空,你明日出去再瞧瞧。”陶氏对着秦长瑞微笑道。
“可……”秦长瑞心疼极了,当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妻子竟然要落到为了家中生计卖绣品的地步,想当初,他夫人的绣品可是连一般的皇亲国戚都不一定能弄到手的。
“无事,也就只是些帕子之类,若是大件绣品这小县城又有谁会有这闲钱买了去。你我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乎这些个?行了,永凌你也别担心了,快些洗洗睡吧,明日顺道打探打探建康城是哪家犯了案子。”陶氏安慰夫君道。
秦长瑞只好点头,“晚间睡觉你也别只顾着三个闺女,自家身子也要注意,这正处在换季,最是容易伤寒,等哪一日我们有钱了,就买几个丫头,再也不用你这般为我们家操劳。”
秦长瑞捏了捏妻子的手。
陶氏笑将起来,“还伤风感冒呢,你自家大女儿就是个大夫,担心什么!”
秦长瑞这才嘴角漾起一丝笑气儿来。
等到陶氏回了房,陈悠已经先带着阿梅阿杏上床了。
母女几个说了几句家常,陶氏便让陈悠和两个小包子快睡了。
直到半夜,陈悠才睁开眼,查看了下陶氏与两个小包子睡的正熟,陈悠才默念灵语进入了药田空间。
在进入药田空间的小院时,陈悠瞥了眼不远处的药田,那药田好似有几块被种满了草药,她此时也不在意,直奔小院中的书房,来到书架前,取下昨日她看到的那本《药膳指南》。
陈悠就站在书架边,一页页的翻阅,这本药膳书分为几类,这头一部分就是说的药粥,陈悠认真瞧着这药膳书。里面的药膳做法有一些她以前早就知道,但也有许多都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可有一样好处,就是这本书里的药膳食谱用的都是广谱药材,并未涉及到珍贵中药。
陈悠突然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