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卫东看了他一眼,心说,现在不是樊文良时代了,你说话不会有人听了,他轻蔑地看了一眼王家栋,没有理他,继续跟钟鸣义说道:“这种准备还是应当有的,这些人公然闹事,而且这么大的规模,发动了十多个村子的老百姓,我认为这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应该让北城多摸摸这些情况才对,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即便眼下我们无法动用武警,但是公安我们还是可以动用的,应该指示北城,找出带头闹事的人。”
钟鸣义看了看王家栋,又看看范卫东,说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不能激化矛盾。”
“任何事情都是变化的,我们不能没有准备。”范卫东又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王书记,你去安排一下吧?”
“怎么安排,请书记指示。”王家栋口气很坚定地说道。
钟鸣义一见他这个态度,就一皱眉,说道:“王家栋同志,眼下是非常时期,我要求你配合工作,拿出你的智慧,我们共同度过难关。”
王家栋想了想说道:“好,我通知尚德民,让他速来这里领命。”说着,就掏出电话,要通了尚德民的电话,尚德民一听是王家栋的声音,就说道:“王书记,有什么指示?”
王家栋严肃地说道:“尚局长,你现在在哪儿?”
“我哪儿也没敢去,就在局里。”
“速来市委钟书记办公室。”说完,挂了电话。
钟鸣义愣愣地看着王家栋,心说果真是个老狐狸,什么责任都不承担。他本想质疑王家栋两句,但是“大敌当前”,他强忍下这口气,看着王家栋,却对范卫东说道:“通知在家的常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班。让食堂准备晚饭。”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范卫东说完,看也不看王家栋一眼,就走了出去。
王家栋尽管一百个看不上钟鸣义,更看不上范卫东,但是集体观念还是有的,他心平气和地说道:“钟书记,我认为这件事无论最终结局怎么样,你眼下都应该向锦安汇报。”
没想到钟鸣义却说道:“汇报什么?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向上级汇报,向上级讨主意?那还要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干嘛?难道我们是烧火棍子摆设吗?”
王家栋听了他这话又别的意思,就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这就是成见,当一个人对一个人有成见的时候,即便他的建议是正确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也不会被采纳。王家栋感到了悲哀。
事实正如王家栋说的那样,自从彭长宜走后,翟炳德一直惦记着亢州养殖户闹事的事,他送走了阆诸市委书记和故友叶天扬后,不停地问秘书,“有亢州的电话吗?”直到秘书说没有。这句话每隔一会,他就会问一下,因为秘书不知道亢州发生了什么,他就有些纳闷,是不是翟炳德交给了彭长宜什么重要任务?
大凡领导身边的秘书,都有一种本能,本能地排斥一切接近领导的人,这种心理是由秘书特有的身份决定的,由于秘书是依附领导而生的,他的仕途有着过多的不确定因素,危机意识比任何人都强。这个秘书跟翟炳德干了四年多了,心里早就有出去任职的想法,见翟炳德喜欢彭长宜,他就本能地排斥彭长宜,对彭长宜就没有好脸,这会听翟炳德问有没有亢州的电话,就说道:“没有,要不我给彭长宜打个电话?”
翟炳德看了他一眼,翟炳德不太喜欢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就说道:“不用了。”快到晚上的时间了,翟炳德仍然没有接到亢州尤其是钟鸣义的电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给狄贵和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又对狄贵和叮嘱了一番,就放下了电话。
此时,彭长宜正和市长江帆,还有常务副市长张怀、分管农业的副市长高铁燕以及农业局的两位领导,陪省里财政厅和农业厅联合检查小组成员吃饭,彭长宜的电话响了,他没有立刻接电话,而是又敬了左右两杯酒后,这才拿着电话走了出来。
是刘忠,刘忠跟他说道:“长宜,估计这事今天完不了,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还多了,并且有人拉了一道横幅,上面直接写道:牛骗子背后是最大的**、还我活命钱。”
“哦?知道是谁写的吗?”
刘忠说:“现场太乱了,不知道。”
彭长宜隐约感到了事态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就说道:“好,有事勤跟我联系。”
与此同时,钟鸣义也接到了任小亮的电话,任小亮向他报告了标语的事,钟鸣义的火气就上来了,他说:“这里肯定有人作怪,不然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怎么能跟**扯上关系?”
范卫东在旁边说:“就是,我就说了吗,背后肯定有人在做文章。”
范卫东再次说到有人捣鬼这个问题时,王家栋就不得不多了一个心眼,难道范卫东有所指吗?不过想想他就坦然了,首先自己和这个东方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是彭长宜,不过他相信彭长宜和这次事件应该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小子精明不假,但是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也不可能于大局而不顾煽动老百姓闹事。再有,如果彭长宜想揭开贾东方的真面目,完全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手段,任何一种手段都比群众闹事成本低,自身风险小。所以,王家栋完全有理由把彭长宜排除在外。
这时,尚德民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了,钟鸣义不等他站稳就说道:“你的人在现场有多少?”
尚德民看了一眼王家栋,说道:“二十多人。”
“身上有家伙吗?”
尚德民一愣,说道:“赤手空拳。”
钟鸣义说:“你马上集结一支队伍,要全副武装,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应变突发情况。”
“全副武装?”
“是的,怎么武装还要我告诉你吗?”钟鸣义瞪着眼说道。
尚德民看了一眼王家栋,王家栋没有说话。
钟鸣义对王家栋的态度很不满意,说道:“王书记,你的意见呢?”
王家栋看看钟鸣义,又看看尚德民,说道:“按照钟书记的指示办。”
钟鸣义又跟尚德民说:“你去现场了吗?”
“去了,我刚从现场回来,我们有个副局长在那儿。”
钟鸣义紧跟着问道:“情况怎么样?”
尚德民说:“目前从现场的情况看,群众的情绪比较理智,一时半会儿闹不起来,他们只是想讨回自己的利益,到是没有其他打砸抢的过激表现。”
“拉出横幅反**,这还不是闹事要升级吗?”
尚德民笑了一下,说道:“嗨,您别听这些,现在老百姓动不动就跟**扯上关系。谁都知道,反**是要有证据的,他们如果真有证据的话,就不会采取这样一种形式了。”
钟鸣义站起来说道:“这是刁民一贯的方式,聚众闹事发泄对党和政府的不瞒情绪,再怎么扯,也是和**扯不上关系的。”
尚德民听钟鸣义用了“刁民”二字,在看钟鸣义义愤填膺的样子,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钟鸣义又说道:“范主任,你去通知所涉及到的乡镇党政一把手,速来市委开紧急会议。出了这么大的事,除去任小亮和林岩,我还没发现哪个乡的书记和乡长到了现场的。”
范卫东说道:“好,我就去安排。”说着,走了出去。
这次聚众拥堵东方公司大门口的村民,所涉及到四个乡镇十八个自然村。在紧急会议召开前夕,江帆和张怀赶回,江帆多了一个心眼,没有让彭长宜参与,他当着张怀的面,给彭长宜下了死命令,要求彭长宜和高铁燕要陪好省里的客人,寸步不离,绝不能让他们去东方公司,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老百姓闹事的事。
彭长宜高铁燕点头答应。
好在这次省里来的几位领导酒量都不大,在江帆接到召开紧急会议的电话之前,他们喝得就已经差不多了,等江帆和张怀走了之后,彭长宜和农业局的两位局长又轮流敬了一圈酒后,客人们已经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组长是一位五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姓唐,他赶忙拱手说道:“彭市长,高市长,这酒不能喝了,明天还有任务。”
彭长宜说:“唐组长,您别担心,今天晚上的酒不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你们喝完后,我领你们去保健一下,按摩一下,酒很快就挥发了。”
检查组有个年轻的女同志,她一听彭长宜这么说,就矫情道:“你们男人就喜欢桑拿按摩,我不去,我去唱歌。”
高铁燕说:“行啊,老姐陪你去ok,让他们去泡桑拿、按摩。”
那个年轻的女同志也喝了几杯,此时听高铁燕这么说,赶紧抱住高铁燕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道:“高市长,还是你好。”
唐组长眯着笑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就都去ok,免得男女分开行动说不清,到时落嫌疑。”
“哈哈哈。”彭长宜和高铁燕就都笑了。
趁着酒劲,彭长宜说道:“唐组长,您看明天都去哪些企业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