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秦南澈给她戴上戒指的一刹那,她忽然发觉那时心里澎湃的感觉仿佛真的只能用恨不得立刻死去来证明的才好。
她真希望这场梦能够做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沐筱溪和秦南澈都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可能是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该先说什么。
唯有用全部的力气将对方抱住。
“如果不是明天要手术,我今晚真的想过一过洞房花烛。”秦南澈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粉嫩的耳珠。
沐筱溪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低笑,“所以你要勇敢一点儿啊,坚持过明天那场巨大的考验,还怕以后没有机会洞房花烛吗?”
“你说得对。”秦南澈也笑了。
沐筱溪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抱住了他,“秦叔叔……”
“嗯?”他嗓音磁性好听。
“我……”沐筱溪动了动唇,又改变了主意,“等你明天手术成功,我再告诉你。”
秦南澈何其聪明,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沐筱溪想要说的是什么,又见她低垂眉眼,小女人的模样,心动不已,亲了亲他的鼻尖,“好啊,一言为定。”
沐筱溪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一言为定。”
……
可是,尽管沐筱溪答应的笃定,却到底还是食言了。
秦南澈的整个手术过程凶险万分,哪怕从手术室里出来,也煎熬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彻底的挺过来。
不管如何,他到底还是挺过来了。
意识清醒的第一秒,秦南澈就迫不及待的哑着嗓子唤道,“沐沐?”
回答他的,是雷心宝愧疚不已的话语,“沐沐她,离开了。”
……
是啊,沐筱溪走了。
一开始秦南澈还不相信,他们明明在手术的前一晚约定好了,只要他检查下来,她会把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对他说出来,而他也有三个字想对她说。
她怎么就走了呢?
没有跟他打过一声招呼,甚至没有留过只字片语,就离开了。
在后来养病的时光里,秦南澈在思考的只有这个问题。
后来,他终于痊愈出院,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秦南澈把雷心宝送到机场,像大哥哥一样拍了拍还在自责内疚的雷心宝的肩膀,温和道,“你这肚子眼瞅着就大了,还是早点儿回去的好,和薄寒初好不容易经历了风雨在一起,别再任性,珍惜当下。”
雷心宝落泪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南澈,你手术的那段时间我也跟着魂不守舍的,好不容你盼到你脱离了危险,我想能休息一会儿,可是却……”
这段话,雷心宝已经跟他解释了很多次,秦南澈又心疼又无奈,哄着她说,“不怪你,要怪只怪你哥哥没有给沐沐一个安稳的怀抱,不过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雷心宝哭着看着他,“嗯,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们俩还要当我孩子的干爹干妈呢,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记得有一次你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吓得不行,沐沐却难过的强迫自己冷静着说,等她什么什么的,就去找你,我当时一心想着你的事,就没有听清。”
“好,我记住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代我向妈妈和嘟嘟说一声,我找到老婆就回去。”
“嗯,你一定要带着她回家啊。”
“一定。”
……
秦南澈派人查过,沐筱溪没有回国的讯息,她一定还在国外的这个城市。
只是这里这么大,他却毫无头绪。
望着蔚蓝的天空,重生的喜悦已经渐渐的散去。
他恍然发觉,如果说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沐筱溪这个人,好像他从鬼门关上走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不知道这种想法若是被心宝他们知道,会不会被他们群殴。
秦南澈低笑着想。
他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还把医院旁边的那间公寓买了下来,并住了下来。
这是沐筱溪唯一知道的他会在的地方。
可是,他漫无目的的寻找了6个月,依旧杳无音讯。
手机里仅存的一张沐筱溪和他在海边的合照,是他仅有的念想。
又过了一个月,就当他以为沐筱溪可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国内时,他偶然在咖啡厅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喜的用英语说了一句,“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汉语老师。”
秦南澈猛地一震。
……
按照那个长着可爱雀斑的小姑娘的指示,秦南澈立即坐车到了偏远的一个小村落里。
那个村落有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微风拂过,像是紫色的海。
他站在这片花海里,看着不远处的凉棚中,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挺着隆起的腹部,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育儿书。
秦南澈走了过去。
沐筱溪还浑然不觉,只感觉到头顶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还以为要下雨。
“请问,一个女人在一个站在死亡线上的男人说过的话,是不是可以轻易的就不作数?”
突然斜入的声音,让沐筱溪手里的书一下子落了地。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
秦南澈的眼睛里有着水光在涌动。
他也知道,他面前的小女人也如同他一般。
“有个人欠了我一句话就跑了,她不仁,但是我不能不义,她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假扮她的男朋友,但是我却把她对我许下的婚约誓言当了真,她说,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她在身边生死相随。”
“没错,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出那句没来及说出的话是什么,但是我不能不说,我找了她半年多,就是想把欠她的话亲口告诉她。”
“沐筱溪,你这个混蛋女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