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师兄师姐,背熟了门规之后,就和师兄师姐们一样,寅时起练功,戌时歇息,今儿先跟着师姐学一下身为女子的规矩。”
哪里还听得到后面的话?一听要寅时起床来,阿泠就两眼发晕了,她几时巳时前睁过眼睛啊?这,这不是酷刑么?
眼珠子一转,便小声说道:
“师傅,其实我是溜出来玩的,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还是回家去吧。”
说着,跳起来便往外跑去,刚跑了没几步,一根白练便从身后飞来,缚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往后一拉,她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下,便落到了那梅树之下,白练在空中盘绕了几下,牢牢地系在了梅树之上。
“记下!梅之精魂,于天元二十七年拜入幻门,门主亲授弟子,赐名阿泠。”
“我不要叫阿泠,我要回家。”
阿泠急了,一个开始扭动起身子来,越扭,那披风就越往下滑,没几下就露了半抹酥胸,那长发缠绕着,脸上泛了蔷薇的红来,这下子,流鼻血的就不是云墨了,那满院的男子都红了脸,悄悄别过脸去。
都是刚及了冠的青年男子,又久被这门规束缚,今儿突然来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小师妹,还带了一身风光,于是颗颗心就跳得激烈起来。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再给正式给为师磕三个响头,否则就在这里锁着吧,在此之前,不许给她水喝,也不许吃东西。”
云墨冷冷地说道,手指在胸前一划,阿泠的脚边便多了一个光亮的圆环,只要脚敢踩在圆环上,必会烫得直跳脚,阿泠急了,大眼睛一瞪,便怒骂了起来:
“喂,你算哪门子师傅啊,怎么逼人拜师呢?你小心我狐狸姐姐来,吃了你的心。”
云墨紧皱了眉,这梅妖儿野Xing太足,若不好好收服,今后怕这Xing子会在凡间闯出大祸来,梅本清冷端淑,怎么会化出了这样的野丫头来?真是怪哉!
掐指又细算了半天,眉皱得越发紧了,原来是这阿泠还真不是那普通的小梅妖,是千年才能出现一个的梅之魅!她的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这魅血!如此看来,这箍子不仅不能松,还得紧一些,非得驯了她这野Xing才行!
“啪!”
清脆的一声响,阿泠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那宛若透明的肌肤上立时现出一个巴掌印来。
她愕然地看着云墨,好半天,这眼中便泪花儿直落了,怎么还要挨打呢?她不要做这个恶人的徒弟,她要走!
挣得越发用力了,这白练又不是普通的白练,你越动,箍得就越紧,渐渐的,她就喘不过气来了,这脸都涨得青紫。
云墨冷冷地盯着她,见她无力再挣扎,才沉声说道:
“如若守规矩,为师便会教你十二般仙术,否则你就这样捆一辈子。”
说完,拂袖便往房中去了。见他动怒,众弟子也连忙散开来,不敢再往这边多看一眼。依旧舞剑的舞剑,练功的练功,抚琴的抚琴,练字地练字,只有阿泠在那里还不时挣扎几下,大骂几句。
委屈的泪水早把一双美目浸得红肿了,像小桃核一般,眼睛也睁不开了,嗓子也哑了,众人已经去用午膳了,她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响着,饿极了,这会子只更委屈,嘴扁了扁,便又大哭了起来:
“我不要给你这个恶人做徒弟,你快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你,把你的脸划得稀巴烂,让你做丑八怪。”
云墨坐在屋里,摇了摇头,放下了碗筷,走到窗边坐下,轻轻掸了掸袖子,那玉白的手指便放在了琴弦之下,轻抚,这琴音便如流水流淌起来。
阿泠怔了一下,安静了下来,真好听,这便是弦琴吧!世间真有人把这几根线弹得如此美妙?她踮起脚尖来往那窗口看过去。
青丝飘,凤眼轻闭,他的手在琴弦上舞着,阳光从窗口扑进去,便在那透明的琴弦上化成了七道彩光,阿泠不由得看痴了,也不闹不骂了,听了一会儿,便坐了下来,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天空。
为什么,想修Cheng人呢?
只因为她们都说做人很快活,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可以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美男子,对了,狐狸姐姐说美男子很好吃!
可是,面前这美男子却这么凶,捆自己,打自己,还不许自己吃饭!不行,她可不能任人欺负,现在他是仗着有本事才欺负自己,等自己学好了本事,也要这样对付他!
坐着,天色渐暗了,她开始点起了小脑袋,昏昏欲睡。
云墨站起来,缓步走了过去,手指轻弹,收了白练。
阿泠醒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立刻翻身跪到了地上,磕了个头说道: “师傅,我要学弹琴。
“资质如此愚饨,还想学琴?”云墨眼角一挑,不屑地说道。
阿泠抬起头来,吸了口气,大声说: “那,别人学一回,我练百回。”
云墨眼中有了些许笑意,又问道:“守规矩吗?”
“守。”她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