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宁禧堂,相携往远翠苑走去。
“二爷,委屈你了。”
谢向晚握住陆离的手,低声说道。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负有一定的责任。
陆离虽然膈应、虽然不虞,但理智还在,并没有迁怒谢向晚,他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不委屈,正如阿晚你所说的那般,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孩子们。”
没了名声,他还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再来。时间久了,只要他做出了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世人便会遗忘了那些,转而称颂他的功德。
陆离也有自信能做到这一点。
但谢向晚说得对,他们还有孩子,陆离可以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建功立业,谢向晚肚子里的孩子却等不得。
所以,为了儿女,哪怕再委屈,他也要将苦水咽下去。
“圣人虽然是个大度的人,但却不会无缘无故的施恩,二爷,您?”谢向晚沉默片刻,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圣人没把陆家赶尽杀绝,还表示准许让一个奸生子承袭爵位。绝不是无缘无故,必然有一定的条件。
谢向晚担心圣人给陆离下达了什么艰难的任务,她只是想挽回陆家的名声。并不想让丈夫受磋磨。
陆离听出谢向晚语气中的担心,他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圣人只是问我要正旦的献礼。”
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按照规定,正月初一那日,朝臣们都要进宫朝贺。而有些朝臣还会借机奉上新春贺礼。
万寿节的时候,陆离奉上了一套自己编撰的《承徽说文》,让圣人龙心大悦。
时隔一年多。圣人很期待陆离这个机灵小子是否还有什么新点子。
正好陆家出了这样的闹剧,陆离求到了圣人跟前,圣人玩心一起,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让陆离准备一份惊艳四座的正旦贺礼!
陆离说得轻松,谢向晚却没有这么乐观。
自己的夫君确实非常聪明,可也不是逆天的妖孽,一本《承徽说文》就耗费了陆离三四年的时间,如今圣人令他再进献一份“惊艳四座”的贺礼,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阿晚,你不要担心。一切还有我呢,”
陆离见谢向晚紧皱眉头、一脸担心的模样,心里烫贴的同时。也不禁出声安抚道,“你呀,只需好生养胎,其它的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谢向晚缓缓点了下头,忽然道:“二爷,待国公府的事情解决后,咱们就回书院吧。咱们已经分了宗,不好总呆在这里。外人不说,老夫人也会不乐意的。”
陆家就是个是非窝。早些摆脱才是正经。
陆离正有此意,“好。估计这两天宫里就有旨意,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咱们就回家。”
有老夫人和那个奸生子,陆离打定主意,除非万不得已(比如红白事),他绝不随意踏足陆家!
……
当天傍晚,陆延德满脸灰败的从宫里出来,老夫人也有些阴郁,但眼中好歹多了几分生机。
很显然,圣人的处理结果虽然不是十分如老夫人的意,但也比当初预想的玉石俱焚要好许多,老人家勉强更够接受。
“圣人下旨,褫夺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劵,降国公府为定远侯府。”
陆延德召集陆家的族长、族老以及有头脸的人,冷着一张脸,麻木的宣布:“正式的旨意明天下达,各位心里都有个准备吧。”
世袭罔替的爵位没了,堂堂定国公府成了侯府,而且是那种降级袭爵的侯府,三代之后,陆家便沦落为彻头彻尾的庶民了。
如此结果,慢说是陆延德这个当家家主了,就是陆氏宗族的族人也接受不了啊——他们能享受富贵,全赖身后有国公府做靠山,如今靠山要倒了,他们的富贵日子也会跟着一起消亡。
说是还能富贵三代,但陆延德已经老迈,寿数也就在几年间,待他去了,继任的接班人便只能的一个伯爵,伯爵什么的,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已经算是边缘人家了。
这样的人家,还能成为依仗和靠山吗?
陆族长都有些担心,他甚至可以预见,整个陆氏的未来将一片灰暗。
唉,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把陆离分出去了,有陆离这个有出息的儿郎,陆家就算败了,也有复兴的那一天啊。
宁禧堂里一片唉声叹气,远翠苑里却一片温馨。
谢向晚伏在书案前,陆离亲自帮爱妻磨墨,夫妻两个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间却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温情涌动。
“格、物、致、知?”
陆离放下墨锭,双手负背立在书案旁,探头看着谢向晚写就的四个大字。
谢向晚搁笔,笑着说道:“没错,这四个字便是咱们进献给圣人的新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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