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窗外说：“你和刑樾阳什么样，我就和他什么样。”

杜绵愣了一下，也不管眉毛只画了一边，拿出烟盒，征求了司机师傅同意后便开窗点了。

“别抽了，把另一边画好，不然都不美了。”我将她手里的烟拿过来，掐灭，重新将眉笔递给她，她仔细看着我的表情，确认再确认也没看出来我是难过还是无所谓，问我说：“那你之后怎么办？”

我如实说：“再办一些事，就和瞿采将我婆婆先送回老家去，之后会在老家呆一段时间。”

杜绵没有追着问我是不是难过的，很巧妙的避开了刚才的话题，故作轻松的继续画眉说：“也好，申城本来也是吃人的地方，生活压力太大，呆久了死的快。”

在一个城市生活压力大不大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们之间会不会即便距离再短，也已经是再也无法见面的关系。

我没有对杜绵说这些，心里的伤口，除了自己，没人能治得好。

到了地方，是杜绵朋友的租住点，她让我等在外面自己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四个很强壮的男人，身上都有纹身。

杜绵站在他们中间显得很弱小，拍拍身边一个男人的肩膀说：“都是我铁哥们儿，放心。”

我礼貌的对他们鞠躬，他们看着凶神恶煞，被我这么一鞠躬反而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哎呦美女，快别这样儿的，都是朋友，不来这虚的！”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通知我公公，我婆婆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然，我并不打算简单的告诉他一声。

这条破旧的巷子我们住了很多年，房东是一个专门赚租客钱的二房东，他只在收租的时候出现，平时这条巷子里的人死活都是没人管的。

午饭时间，共用的厨房间飘出不同的饭菜味儿，我站在巷子口看着以前我婆婆经常站着的位置，眼角很酸。

“要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人么？”杜绵问我，我摇摇头，对她身边的那几位大哥说：“大哥，伤筋动骨我都没意见，只是不要打他的头。”

几位哥们儿纷纷点头说：“那是自然，出人命的事儿我们还是不做的。”

我脚步沉重的朝着巷子深处走，邻居那户人家经常喜欢收集玻璃的酒瓶子，我顺手拿了一个掖在腋下，停在大门边之后，敲了敲门。

屋里应该是有人的，否则外面的挂锁不可能开着，但是迟迟没有人来开门，我也很有耐心，只是三下三下的一直敲。

终于，我听到屋里传来了声音，明显很不满的吼了一声：“谁！敲什么敲，敲个鬼啊！”

咣当一声，门被拉开了，伴着门轴的吱咛声，我公公出现在我眼前，他只穿了一条小短裤，看到是我，他突然想关门，被我身边的哥们一脚把门踹开了。

我公公用手捂着下面，深秋的温度他这样的穿着有些扛不住寒冷，声音都有些抖的叫了我一声：“瞿禾，你怎么过来了……你妈呢？”

杜绵哧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冷笑，但她知道这种时候她插言没用，便跟着她朋友先一步进屋，等着我的反应。

我安静的站在门边，看着不停搓着大腿面的公公，用近乎于冰冷的声音说了一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