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家却是二话不说地就从京城的银库里提出了那一大笔现金,连库房里塞墙角的一厘重的银角子都刮了出来,满满地装了二十辆马车。运送银子的车辆浩浩荡荡地连成一长串,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经过这事,北京城中的人总算对陆家的支付能力信了个十成,纷纷将藏在家中一时不用的现钱到陆家钱庄换成银票,以方便保存。
当然,普通百姓也不会知道,这一幕本就是孙淡所导演出来的。
眼球经济,在任何时代都非常好使。
是最好的广告。
北京人手中有了钱票,这使用,才发现其中的妙处。往日间,大家伙出去办事,都揣着大笔银子,重不说,也不安全。如今换成这种花花绿绿的票子,随便找个地方一塞,谁也找不着。实在不成,一把火烧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土匪山贼。
而且,这种钞票可以在身上带许多,到大场面,把这么一沓面额颇大钞票往桌子上一拍,也显得颇有派头。新鲜玩意,喝头啖汤也是一件有面子,值得夸耀的事情。
很快,陆家的钱票在京城风行一时,短短一个月之中,竟卖出去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开始。陆家钱票的流通在目前为止还仅仅局限于各大商户和殷实人家,仅仅做为一种凭证在生意场上使用,还未影响到普通人家。
孙淡这段时间依旧每夜去正德皇帝那里,有的时候说几段故事,有的时候也不说故事,仅仅同皇帝拉几句家常,说些闲话。钱庄的事情,他在弄好章程,核定好股权之后,就全权委托给了孙佳,自己平日间也就看看书,写写文章,日子过得也很逍遥。
自从北衙那事之后,汪进勇被冻得躺在床上一直没有起来。当然,国子监的锦衣卫还没有撤,可对孙淡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恭敬得不得了。至于那苟得宽,也不敢来找孙淡麻烦,成日躲在办公室里给孙淡来个避而不见。
这一日,孙淡正在家里看书,就听得外面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抬头看去,却是孙佳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了。
“孙佳,你怎么想着过来了?”
“我的大老爷,你将钱庄那个大摊子扔给了我,自己却做了甩手掌柜,生生地累煞了我。”孙佳满眼都是红丝:“临近年关,生意突然大好,我已经熬了三个通宵了,手头的活才干完。这不,巴巴儿地过来向你交帐。”
“哦,已经结算了,我这个月有多少收入?对了,最近生意很好吗?”
孙佳打了个哈欠:“最近几日,地方上的各大封疆大吏进京办事,你也知道,这些人出手一向大方,就连我爹爹这么一个户部的小郎中,也得了上万两碳火钱,更别说那些部堂和阁老们了。这么多钱,用大车送去,实在太打眼。若换成钱票,就算上万两银子,十两一张的票子,也不过一个小包袱就装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得往人手里一塞,送的人方便,收的人也安心。各得其便,皆大欢喜。”
“原来这钱票倒方便行贿了。”孙淡有些无奈,孙佳接下来的话让孙淡大吃了一惊:“啊,居然赚了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