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天在小六身上看到香囊时候的场景,夏明远更加觉得不对劲,对西疆的巫医毒术,罗漪似乎很有研究,但她出身北夏,长在北夏,怎么会如此熟悉西疆的事物呢?
另外,就是一直存在心中的疑虑,上官是如何得知自己在西疆的境地的,又怎么会算好时辰让龙常过去搭救?
上官罗漪猛地睁开眼睛,靠着夏明远肩膀的脖子也直了起来,刚刚一个没注意竟差点儿说漏了嘴,“哦,这个,舅母曾经跟我说过人皮香囊的事情,并提到过唯一可以解救的方法就是冰袋。”
“哦?真是这样吗?”夏明远侧过身子,跟上官罗漪相对而立,神色间已没有笑意,变得极为严肃,目光炯炯盯着上官,“罗漪,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是我?”
上官罗漪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漏分毫:终于来了,从夏明远回到北夏接受各种安排开始,上官就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两人心底潜藏的伤疤,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揭开。
为什么是夏明远?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一回,告诉他自己曾去过西疆天牢还跟他一起度过那段痛苦时光吗?不能说,这些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说着,上官罗漪就要转身。但动作间,手腕却被抓住。脚下的疼痛再次崩盘,上官咧着唇,却没发出声音,掩去面上痛苦之色定住了脚步。
“不要再逃避了,回答我的问题。”夏明远紧紧握着上官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个问题我从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是跟你有共同敌人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北夏境内就很多,为什么……是我?”
看来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上官罗漪幽幽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这个问题以后有时间再聊吧。我要回房了,这么晚被发现在内宅里走动不好,你也尽早回修竹园吧。”
“你不回答,我就不回去。”夏明远仍在坚持。
“开始耍公子哥脾气了是吗?好,你不走,我走。”上官罗漪轻轻甩脱夏明远的手。
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响起,“我以为咱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可是,似乎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目前来看,比较好用的工具。”
话音刚落,夏明远就后悔了,心底更是有一道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不是这样的,夏明远,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是她让你摆脱了西疆暗无天日的生活,是她给了你回归正常的机会,你明明那么重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反话呢?
“随你怎么想吧……”上官罗漪幽幽吐出一口气,强忍着伤口的痛蹒跚走远了。
一直守在远处的冬语明显看出了不对劲,但当下什么都不敢劝说,只得快步跟上搀扶着主子,朝紫琼苑的方向走去。
冷寂的湖边一时间只剩夏明远一人,月,躲藏至云层背后,冷风萧瑟,仿佛可以将人心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