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西疆有个说法,如果人被活生生挖出心来,那么其死后魂魄必定到处飘荡没有居所,上官罗漪,夏明昭现在已经是北夏朝皇帝了,他可飞鸽跟我说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穆荣林,你这样的作为,也配做西疆万民的皇帝吗?”
…………
“要活得比你的敌人长久,即便眼睛瞎了也罢,坚持下去,总有一天看着他们老去,死去……所以不能轻生,要努力活下去……”
“明远殿下,此生得你一知己,我上官足矣……”
夜里,窗外忽然狂风大作,一道惊雷唤醒了沉睡中的上官罗漪,她猛地从床上惊醒,已是满头冷汗,又是这样黑暗无底的噩梦,何时才是尽头?
绿萝听到里边有动静,连忙挑开帘子走进来,“小姐,您醒了?”
“冬语有消息了吗?”
“还没……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罢了,等她回来直接领过来见我……”
说着,只听院外哐啷一声,上官罗漪睫毛微动,“绿萝,悄悄的,出去看看……”
“是……”绿萝应声寻去,没过多久,颤颤巍巍的拖动着冬语费力挪进屋子。
冬语噗通一声倒地跪下,“主子,奴婢不辱使命,将东西带回来了……”
透过窗子,有斑驳月光洒下,借着月光,上官罗漪注意到,冬语一身黑衣,已被雨水打湿,她右手紧紧攥着左臂,说话时候还哽咽着。
“受伤了?过来我看看……”她没有看冬语拿着的东西一眼,而是径直走向冬语身旁,“绿萝,赶紧去拿止血的药膏来。”
此刻的上官罗漪不过是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当被囚西疆天牢遍体鳞伤的时候多么渴望有人可以如此关怀,还好那时候有夏明远,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都熬不过天牢的几年时光。
“主子,冬语一时兴起,直接把东西拿回来了,不过谨遵您的指令,万万没敢被人发现,您……不会怪罪奴婢吧?”看着上官罗漪关怀的目光,冬语眼中含泪。
不过刚在主子身边待几日,她便如此关心自己,想必自己主子必是情深意重之人,冬语暗自告诉自己,这次没有跟错人。
“第一次派你出去就不听我指令,还害得自己受伤,等伤好了再来认罚吧,现在赶紧擦药……”
“奴婢知道,不过主子萧府守备森严,如果不是您给我指的那条密道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这东西倒是废了很大周折,萧府的库房中好东西还不止这些。”
“再好的东西,那是他们的,于咱们无关,这伤口恐怕要几天才能愈合,要谨慎,莫要被人发现了。”
“主子您放心,奴婢知道。”
擦药,包扎,忙里忙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送走了冬语,上官罗漪睡意全无,她死死攥着手里的黑色瓷瓶,里边装着的是荀草的种子,这是拉拢胡大夫的唯一方法。
胡大夫,北夏数一数二的名医,也是怪医,他看病诊治皆看心情,古稀之年,却精神矍铄,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外表看起来不过四十的年岁,乌发俊眼,多年来隐居深山,研究不老之术,视自己的容颜为最重。
这荀草是胡大夫寻觅一辈子的东西,服用后可人颜色美,前世自己为了得到胡大夫的支持,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知道荀草对胡大夫的重要性,可叹后来拱手让给大夫人,转手功劳就被孙玉晴揽去,这也是孙玉晴荣耀于皇孙世家的开始。
轻轻闭上双眼,上官罗漪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凤山寺是京都官宦女眷烧香礼佛常去的佛寺,二夫人刘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寺里上香祝祷,顺便会到老夫人处请安。一大早,绿萝和冬语收拾好行囊,跟着上官罗漪走出了紫琼苑。
这一处新住所跟孙雨晴的玉竹园相毗邻,大夫人终究磨磨蹭蹭了好久才让上官罗漪搬进来,虽然院子屋内摆设奢华,但这些都是不能损毁的贵重物品,说起来,也不过是大面上好看罢了。
走出院子,迎面撞上要去给大夫人请安的孙玉雪,自从上次子钱风波之后,孙玉雪每次在府上遇到上官罗漪都尽可能避让,如同躲瘟疫一样的闪出老远。
上官罗漪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二妹这是要给义母请安去吗?”
“当然啊,妹妹可没有罗漪姐姐那般自由,想不给母亲请安就可以不过去,我们可都是讲忠孝仁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