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第二道病危通知。
红灯,骤然,熄灭。
冷色斐然,凉心彻骨。
手术室门打开,一众人,蜂拥而上,却又,默契的让开空隙,让慕以瞳能够走在最前。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问出话的是温成林。
慕以瞳张着嘴,根本发不出声音。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倦,声音倒能够起着安抚的作用,“抢救及时,不过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48小时。”
“谢天谢地!”冯暖心握紧温成林的手。
“但……”
下一秒,医生再次开口。
将众人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什么?医生?但什么?”
“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患者神经受损,有可能瘫痪。”
“什么!”
医生的话犹如惊雷,平地炸响。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瘫痪吗?”
一道冰冷女声响起。
不单医生,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在她身上。
她冷静自持的问出这个问题。
似乎,“瘫痪”两个字,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只要活着,就好。
“观察48小时,不出意外,没有生命危险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说完,慕以瞳转身走向椅子,慢慢的坐下来。
“姐?”
“瞳瞳?”
“以瞳?”
慕以瞳抬起脸,挤出一抹羸弱的笑,“没事,他没事。”
在她看来,只要活着,就是没事。
只要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克服。
只要活着。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以瞳说的对。”温成林咬牙,“望舒没事就好,其他的……其他的……”
推开门,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过头,露出一抹阴损的笑意。
“好久不见,亚瑟。”
亚瑟阔步上前,一把揪住凯尔文的衣领,拳头挥在他脸上。
凯尔文吐出嘴里的腥味污脏,笑容灿烂,“怎么?温死了?他死了?”
“没有。”松开凯尔文,亚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丝绸手帕,擦手,“他没事。”
“没事?”拧眉,凯尔文哈哈大笑:“他命还真大。”
亚瑟当然不可能把温望舒的真实情况告诉凯尔文。
“这次,你插翅难逃,你可知道?”
“你能把我怎么样?”凯尔文挑眉,“杀了我?你没有权利!”
“是吗?”亚瑟淡声笑道,“谁说我没权利?”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会活着。”
“你!亚瑟!你敢!”凯尔文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你敢!你敢!我要回Y国!我要回Y国!我要接受皇室审判!”
“凯尔文。”亚瑟摇头,神色漠然:“你没有机会回Y国了。”
……
“他什么时候会醒?”
“准确的时间还不能确定,也许明天,也许……”
“够了。”打断医生的话,慕以瞳手指在加护病房的玻璃上划着,落下。
“看好他。”
“啊?哦,是,慕小姐,请您放心。”
温嘉志走上前,低声问道:“以瞳姐,你?”
慕以瞳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帮我看着你哥,他要是,要是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以瞳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微笑,慕以瞳挑眉,“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说,她要挑了白家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且,她不能在这里。
看着他躺在里面,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那种无力感,会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从医院出来,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凛冽。
深吸一口,她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双壁之间。
半响,启动车子,并且拨通了吴若的号码。
“一小时后,温氏,叫公关部的人全部到齐。”
温望舒出事的消息必须全面封锁,一丁点都不许泄露。
忙碌了一上午,从温氏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马不停蹄,慕以瞳赶去远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慕以瞳走出,许平川立刻迎上来,“慕总。”
停住脚步,慕以瞳轻笑,“知道了?”
许平川点头,扶了扶眼镜,“温总?”
“还没醒。”她语气那样平淡,好像真的没事一般,“晏晏跟你说的?”
“嗯。”
“臭丫头。”拍拍许平川的肩膀,慕以瞳走向办公室,“我没事。”
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站在门口,没回头,声音清冷,“那她应该也跟你说了,我要挑了白家的事了?”
“慕总。”
微微转头,慕以瞳红唇妖娆,明艳动人:“不惜任何代价。我要白家知道,我慕以瞳的人,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