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已经有了十周的身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医生再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了,看着护士给的那张纸上,明明白白写着靳暮歌怀有身孕的周期数。
脑袋一下子被轰得医生炸开来了,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陈以柯不敢置信的追问着医生的话。
医生才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患者已经有身孕了难道不知道吗?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选择。”
陈以柯的心头是抽丝剥茧的疼痛,顿顿的袭击着陈以柯的胸口。
陈母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了,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医生。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孩子?这都是真的?”
陈母是多么的盼望陈家的后代,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听到医生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就感觉到重创一样的难受了。
完全反应不过来,怎么会有陈家的孩子?
无论这个孩子是在谁的肚子里,但是只要是陈家的,只要是陈家的骨肉。
医生对陈以柯和陈母这样的反应不知作何表示,只觉得跟平常人家的丈夫和老人不同,依旧耐心的说了一遍。
“患者已经怀有十周的身孕了。”
陈母连连退了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坐到地上。
“这下你满意了?”
陈以柯的声音响彻在医院空荡悠长的走廊里,逆光而立的高大背影染上一层冰霜,看着此刻听见医生的消息茫然的坐在地上的母亲。
腥红的双眼,暴着陈以柯几近崩溃的程度。
城府之深如陈以柯,聪明睿智如陈以柯,果断决绝如陈以柯,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现在这一刻。
讽刺吗?
剜骨削肉的疼痛罢了。
他用七年的时间等待的一个人,用尽生命的全部要去爱护照顾的一个人,却在现在这一刻,恨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医生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回放。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孩子,她又有多久没有如实的来过例假了?脑袋顿顿的快要撕裂开来,还是不能反映过来。
他是不是太该死了?
面前等待签字的单子,正在预示着躺在里面的女人的命运,他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孩子,怎么可能?
他爱的,不过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她怀的,他才有一些犹豫罢了。
如果她醒过来,问到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陈以柯的心口上,鲜血汩汩的冒出来,痛不欲生的难过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母飞扑过来,颤抖着双手和身子,一把将医生的术前同意书抢过来,颤抖着的声音无比清晰决断。
“要孩子,我们要孩子,我要保孩子,孩子!”
一声一声令人彻底心寒的话,砸在陈以柯的胸口上,回荡在这空旷又悠长的走廊上,搜刮着人心,无比凄凉。